立风快递

有时候,请假装不喜欢您自己正在做的事情,否则,经常对自己那么失望,实在太痛苦了。

【贝哀】别完(三)

本章6k,补设定占了很多字数,登场人物和场景在之后或多或少都有些作用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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或许是因为见她的时候打了个哈欠,她问我:“有这么不想见我吗。”

 

“你只是一部分原因,主要是不想上班。”我说。昨晚和我的同事们——马歇尔还有莱尔文打牌打到凌晨三点,今天早上爬起来上班,轮到马歇尔和莱尔文看守贝尔摩德,我的工作就变成了苦力。

 

把亨利医生的办公室打扫了一下,挪开了病床和桌椅,和同事从员工住宿楼一层抬来一张一米二的木板床,换上床单被套,摆在房间中央。全套事情做完,累得我没有什么好脸色,靠在墙边看见梳着偏分短刘海的高大男人送她进门,安检的步骤太繁琐,她的行李箱被打开检查了好几遍,不由得打了个哈欠。

 

“全世界的人都不喜欢上班。”她说。

 

她提着行李箱,我没有帮她拿,虽然这关乎我绅不绅士,可我就是不想绅士。昨天见她第一面,虽然她的妆不浓,但是穿搭和脸蛋那么出挑,我以为会是个很精致的人,猜应该有两大个行李箱,我猜错了,于是我找了个借口说,如果她提着的是两大个行李箱,我就会帮她拎一个。

 

“你不就挺喜欢上班?还来这里无偿加班。”我说的话多少有些炮火味,虽然昨天和她相处不愉快,但一觉过后我就平常心了,我更气昨晚的黑杰克我起手20点,以为稳赢了,结果马歇尔竟然直接是Blackjack。

 

所以我的炮火味不是针对她,我心情不好时,对谁都这样。

 

我领着她走昨天走过的路,行李箱在地上滚动,发出些许声响。

 

病人们习惯了日常的生活和声音,幸亏现在是休息时间,护工们领着病人去院子,不愿意去的病人就在房间里,走廊上没人,否则他们中的一些可能会被轮子的声音刺激到。

 

多疑,敏感,除贝尔摩德之外,这里的病人都有这两大特征。

 

“如果证明了她没病,可是一大笔报酬。”

 

她总是能顺着我的讥讽把话说下去,我嗤笑一声,讲:“一己私欲确实算报酬。”

 

“这不比能兑现的报酬好吗?”

 

我们等电梯上三楼,我说:“这是有钱人会说的话。”

 

电梯门开的时候,她轻松地提着行李箱跨过电梯和地板的那个小坎,把行李箱抵在电梯边,半坐在上面,然后说:“别看我的主张这么狭隘,但我一直都是代表着FBI,所以不是无偿,是双倍报酬。”

 

她穿得比昨天朴素,一件雾霾蓝的缎面衬衫,袖子整齐地卷到手肘下面一寸,黑色的西装九分裤,没有背包,干练又整洁。

 

我看出那个缎面材质不一般,所以说:“但你依旧是精神世界匮乏的有钱人。”

 

她抬眼看着我,笑了,但不含攻击性,说:“仇富?”

 

“嗯哼。”

 

“我很小的时候也仇富。我是日本人,刚来美国时,食堂里米饭和黄咖喱一周只有一顿,吃不惯意面和通心粉。”

 

电梯门打开,我们走出门后她在我身后继续说:“非常偶尔的情况下,我会见到贝尔摩德,她家有一张能坐十六人的长桌,有活烤鳗鱼、和牛,最重要的是有新米。”

 

我是土生土长的芝加哥人,没去过国外,可我还算能理解她。比如我初中没选择直升,去了洛杉矶。在这个美食名城里,全球各大菜系围绕着我,我却非常想念我家对面的热狗餐车。

 

这个时候要是有人在我面前显摆它家的豪华版热狗,我绝对会揍他。

 

我开玩笑地说:“所以你恨她恨到现在?”

 

“怎么会。这只是我们恩怨的开端。”

 

我挑了挑眉,把门打开,侧过身让她进去,没再追问这个话题。我看得出,虽然她给人感觉健谈,但她绝对也很狡猾。

 

我说:“这栋楼是一二楼是病房,三楼是各个医生的办公室以及会客室。根据患者情况和医师们的心情,选择在病房还是办公室做诊断和治疗,其他时候由护工看着他们。”

 

她围着房间走了一圈,摸了摸门旁边的单面玻璃,从外面可以看到里面的一举一动,里面看外面只是一大块镜子。

 

我把这扇玻璃的百叶窗关上又打开,说:“无论病房还是办公室,都是单面玻璃。要是担心有人偷窥,窗子可以关上,但是医师们在进行治疗时必须开着百叶窗。”

 

她点点头,评价道:“在人权保护这块果然做得很好。”

 

“保护的是精神病人,又不是我们。”我发了一句牢骚。

 

虽然心里不喜欢她,我还是尽职尽责地做了本职工作,把她领到加固过的窗边,给她看:“这块院子平时给他们放松休息用,院子西边是员工宿舍楼,东边是食堂还有放映厅,有些时候会组织病人看娱乐节目和轻松的电影,会有慈善机构来义演,偶尔也会让他们相互谈话,某些医生觉得病人之间脑回路一致,有利于治疗。”

 

我还没有介绍北面她就打断了我,好吧,北面就是像监狱一般的高墙,高墙之外还有另一座带电网的高墙。

 

她问我:“贝尔摩德住在哪层?”

 

我说:“二楼。”我从口袋里掏出房门钥匙和一张卡随手丢给她,她反应很快,都接住了。

 

“防火门常年关闭,上下都靠这两部电梯,要刷卡,卡不见了及时报备。”

 

“知道了。”她把卡和钥匙放进裤兜里,看了一眼窗外,院子的草坪上每个病人之间离得很开,由他们的护工陪着做康复训练,很显然没有找到贝尔摩德,她说,“她现在在哪?”

 

“她一般不出去,就留在病房。”

 

她表面不露声色,但话里和行为里透露着一股迫不及待,连行李箱都没打开就说:“走吧,再去会一会她。”

 

听见她的用词我就笑了,她问我:“怎么?”

 

“'会一会她',很久没听人这么说过她了。”我想起马歇尔在早上起床伸懒腰时会很不耐烦地讲:“又要去守着那个半死不活的痴呆杀人犯了。”两相对比,我就觉得好笑。

 

“这就是她诡计的一部分。”

 

宫野志保还是昨天那个自大的宫野志保,我懒得理她,明晃晃翻了个白眼,挥手示意她跟上来。

 

“贝尔摩德的房间在二楼的最东边。”等电梯的时候,我按三楼的布局给宫野指出防火门旁边的那隔病房,“刚来的时候病情没有现在严重,她一定要靠近楼梯。”

 

“她可是杀手。”


她靠在电梯一侧,我觉得她今天好像格外喜欢倚着些什么,这才好好看她的脸,妆比昨天浓,并无端倪。

 

我的打量太明目张胆,她轻挑眉毛,问我:“我卡粉了吗?”

 

“没看出来。”

 

“看出来什么了?”

 

“看出来你其实不想见她。”

 

她看着我,过了一会儿,电梯门开了,才说:“能不见我当然不想见,可惜能做这个事情的只有我了。”

 

这句话是我胡诌的,但宫野志保沉默的那一刻,我知道我蒙对了,而且她不想见贝尔摩德的原因不止这么简单。

 

窥探欲,他妈的窥探欲,我想电梯门再开慢点就好了,但是莱尔文和马歇尔已经在那头和我招手,两个人都夹着烟,机构通风不错,在其他病人上楼前烟雾就会消散。

 

“哟,”马歇尔看到我,吹了声口哨,调侃到:“这不是昨晚黑杰克all in全输的丹特吗。”

 

“哟,这不是一星期就只赢这一次的马歇尔吗。”我和他击掌撞肩,嘴上不饶人。莱尔文昨天没有见过宫野志保,现在注意力更多地放在她身上,他比我们更“温和”一点,起码打牌不会粗口连连。

 

我和他又斗了几句嘴,然后把我推开,越过我向宫野志保伸出手,说:“马歇尔,昨天不知道你会住进来,一时没管住嘴。但得罪了也就得罪了,我不会抱歉的。”

 

我回头,宫野志保刚把目光从玻璃上收回来,贝尔摩德坐在里面,正对着单面玻璃,护工和她讲着什么,收效甚微。

 

她和他握手,说:“宫野志保。今后我肯定得罪你们更多,提前抱歉。”

 

他嘴角夸张地下垂,闭着眼耸了耸肩表示“到时候再看原不原谅你”,但我知道他这瞬间对宫野志保还挺有好感。

 

她又和莱尔文握手,最后手伸到我面前,我随便和她握了握,她说:“原来你叫丹特。”

 

我指指玻璃后的贝尔摩德,说:“注意力全扑在她身上,现在才想起没问我的名字是吧。”

 

“你吃醋了?”她还是一样嘴不饶人,惹得马歇尔又是一顿笑。

 

我给她开门,莱尔文本来想留我和他们一起抽支烟,我拒绝了,因为我的窥探欲。

 

进门来,我和宫野志保说:“你一定记得要大声点说话,别再像昨天一样浪费时间。”

 

没收到答复,我转过身看她,她没低头,目光向下看着贝尔摩德,从我的角度看,白炽灯打在她红棕色的刘海上,在眼睛那形成一层阴影,我看不清她的眼神,但我觉得,昨天浪费时间的悲剧要再次上演了。

 

好在还有护工,她在贝尔摩德耳边说,声音不小,语调却很柔和,“有人来看你了。”

 

后者穿着病人宽大的白色病服,端坐在椅子上,一直盯着那块“镜子”,她总是这样,一言不发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。

 

她说宫野志保是完整的,我想起她昨天的话,还有宫野志保临走前说的那句:“她说我和别人不一样,那不可能,我不会是她生命中独一无二的那个人。”

 

昨天我太讨厌这个狂妄的女人了,懒得和她争辩什么,也没告诉她,贝尔摩德连她自己都不认识了,不知道在镜子里碎掉的美艳女人就是她本人,你说你在她生命中不特殊,放你的屁。

 

护工的话被她置若罔闻,宫野志保倒是因此回过神来,站到贝尔摩德身后,从这个角度看镜子里贝尔摩德的正面。


我本想再提醒提醒她,贝尔摩德没有外部的刺激,是不会自己说话的。正要开口,贝尔摩德像是为了反驳我内心所想似的,缓慢地挪动她的漂亮眼睛,看向镜子里宫野志保的位置。

 

这是第一次,昨天她们见面时,就发生过很多“第一次”,今天她们再次见面,平时在病房里任由护工软膜烂泡都不怎么开口的贝尔摩德,无论是谁进来都一个样的贝尔摩德,转动眸子看向宫野志保。

 

阿尔兹海默症患者记忆被抹去的速度很快,从衣柜把衣服拿出来,转身就忘了它们被放在了沙发上,因为他们也看不清沙发,更看不清衣服。

 

她还记不记得宫野志保?今天的宫野志保,在她眼里还是不是完整的人?

 

我抱着手,机构太无趣,医护人员还能出门透透气,我们三个看守贝尔摩德的可怜鬼只能自己找乐子,现在,她们就是我的乐子。

 

她们在镜子里对视,我知道宫野志保很恨她,但是她在看着贝尔摩德的时候,却没有怨恨,只是冷漠中带着凌厉,像是冰锥。

 

贝尔摩德先开口——这让我和护工都很惊讶,她慢慢地说:“我原来有一面镜子。”

 

“什么样的镜子?”宫野志保问,她果然不听我的话,讲得不大声。

 

于是护工帮她传话,重复了一遍:“什么样的镜子?”

 

贝尔摩德微微蹙眉,眼神短暂地看向左下角又重新盯着宫野志保。我辨别微表情的能力不错,没有接受过培训,无法知道很多表情的含义,但这个我知道,是她努力回想的象征。

 

她说:“折叠的。”

 

等了一会儿,她没再说下去,宫野志保说:“还有呢?”

 

护工接着帮她传话:“还有呢?”

 

她好像又忘记了这是个什么话题,交流太困难。

 

我、马歇尔、莱尔文我们三个都不怎么和她说话。在边打牌边看那条“敬老院护工殴打老年人”的新闻的时候,莱尔文骂那些人是人渣,马歇尔说:“你想想,你守着贝尔摩德这么漂亮的人还天天把她房间反锁和我们来打牌,要照顾那些会失禁的会流口水的,脸颊的皮肤塌到脖颈的老年人,你忍得住不打他们?”

 

我就笑,然后说:“说到底,我们太淡漠了。”

 

我们三个都没有和老年人相处的经历,自然想不到“如果这件事发生在我的谁谁谁身上那该怎么办”。我们是快要打人那方,刻薄无情得要命。

 

莱尔文那时候叼着烟,呼了一口气,说:“这就到底了吗?难道不是他们的家人太淡漠吗?再往深处一些,家属那么淡漠,和他们的教育无关吗?就像贝尔摩德,作恶多端,活该到今天这地步。”

 

马歇尔赞同了他的话,我没做声,把牌亮出来,五张牌,正好凑21点,绝杀。他们捶我的手臂,说我趁他们讲话时出老千。好吧我的确出千了,但其实我只是不想赞同“把老年人送进敬老院是因为家人太淡漠”这句概括又片面的观点。

 

在等贝尔摩德回话的时候,思绪扯得有点远。现在这位尽职尽责的护工小姐很耐心地提示她——我承认我们机构的医护很有职业道德,至于我们三个败类,入行做安保时才想不到会轮流守着一个罪犯,持续两年,自然没有职业道德。

 

护工小姐说:“你说你曾经有一面折叠镜,还有别的特征吗?”

 

她又想了一会儿,说:“是紫檀的,凑近了闻有股木头的香味...表面有金色的,金色的...”

 

她声音小了下去,护工凑近她的唇边听,然后直起身来抱歉地摇摇头,告诉宫野志保:“她说纹了一个单词,但她不记得了。”

 

宫野志保点头,兴许不想再麻烦护工,叹了口气,被迫提高了声音,说:“花体的'Chris',你的名字。”

 

贝尔摩德闻言,挑了挑眉毛,光看她的面部表情,着实是让人觉得她灵动好看。

 

她笑,说:“这不是我的名字。”

 

“那你叫什么?”

 

宫野志保的语速正常,贝尔摩德却能听得懂。平时和她说话必须把语速放慢,放慢了她也不一定听得懂。我看得出第一次见她们的护工小姐非常震惊,我不知道这个震惊出不出于辛苦工作两年,成效不如人家十分钟。

 

可我不打算把这件珍稀事告诉宫野志保,这会被她拿来当确定贝尔摩德没有病的证据之一的。

 

“你都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。”她好看的水绿色眸子对着镜子里的宫野眨了眨,速度有些慢,但不影响她呈现出罕见的狡黠。

 

宫野志保停顿了一下,说:“雪莉。”

 

“好像是一种酒。”说完后,她聚精会神地回想,然后又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里,不说话了。

 

宫野志保还想说些什么,护工的手环传来轻轻的“滴”声,她和宫野志保说:“对不起,先打断一下,她要吃药了。”


宫野志保退开一步,微微颔首,问她:“她一直在吃药是吗?”

 

“是的。”

 

“吃什么?”

 

“每个疗程不太一样。这次是加兰他敏、吡拉西坦和氢麦角碱。”

 

她点点头,看着护工备药。

 

我问她:“你懂药学?”

 

对面这人轻描淡写地说:“加兰他敏,胆碱酯酶抑制剂药物的一种,在阿尔兹海默症治疗中运用很广。吡拉西坦,作用是增强神经传递。氢麦角碱,降低脑血管阻力。”

 

她的眼神依旧是在备药的护工身上,偶尔看一看镜子里的贝尔摩德。后者的目光一直放在她身上,却不聚焦。

 

护工点点头,肯定了她的正确性,说:“她影像学很正常,只敢给她用轻度阿尔兹海默症的药物,用量也比较少。”

 

听到这话,我暗自咋舌,不得不称赞道:“你涉猎真广。”

 

“进来之前研究她,临时抱佛脚罢了。”

 

“研究”这两个字出现的时候,贝尔摩德的唇好像动了一动,我看见了,宫野志保肯定也看见了。

 

她们有什么猫腻?我不知道。我只知道宫野志保那刻的眼神有些咄咄逼人,没持续多久。护工把药小心地放到桌上,一样样递给贝尔摩德。

 

“你们会检查她有没有把药咽进去吗?”

 

“从监狱转过来的时候,她脾气大得很,连药片都不让我们倒,坚持自己从瓶子里拿,不然就摔杯子。”我讲:“久而久之,就不查了。”

 

护工补充道:“药确实吃完了,瓶子是空的,没有任何地方发现药片。”

 

我和护工习惯了当着她的面讲这些,声音不大她就听不见,宫野志保则是不避讳让她听见这些。

 

贝尔摩德服完药就该去吃饭了,莱尔文他们把门打开,讲着选美大赛的话题,房里一时间有些吵。

 

她递还了水杯,宫野志保绕过去她面前,半蹲下来,说:“张开嘴。”

 

曾经坏脾气的魔女眨了两下眼,照做。

 

“舌头抬起来。”

 

宫野志保,我确定她对有关于贝尔摩德的一切都十分上心,对她本人却不太尊重,她的眼神告诉我,如果给她一个手电筒,她会拿着它在贝尔摩德的口腔里扫来扫去。

 

我想,恨人真不容易。

 

贝尔摩德还是照做了,甚至一句抱怨也没有。

 

我看见宫野志保垂了眸,再抬起眼时平静地问道:“镜子呢?”

 

“我摔碎了。”

 

贝尔摩德回答,时间间隔这么久,她还能记得这个话题。唯一的解释是她一直在想它,想她不知道多少年前的这面镜子。

 

宫野志保起身时,马歇尔和莱尔文带走了贝尔摩德,走之前约我一起去吃饭,我再次拒绝了。

 

我和他们说话的时候,听到护工和宫野志保讲:“我从没见过她像这样。你要是常来,她的情况肯定会变好的。”可怜的护工小姐,她不知道面前的女人是偏执狂,不相信“情况变好”这一说,只相信“都是演技”这一说。

 

护工走后,我们也出去,我问她:“今天的结果满意了吧?”

 

她糊弄我,心不在焉地说:“勉勉强强。”然后问:“杰罗德医生什么时候上班?”

 

她说的是昨天见的那个和蔼小老头,贝尔摩德的负责人。我反问:“那个镜子什么来头?”

 

“我送她的。”她说完,笑了一下,说:“怎么你还搞互换情报这套。”

 

我顺着她的话说:“我猜到了,所以不算新情报。”

 

“好吧,你这个情报贩子。”她说话的时候看着前方,走路的时候,灯光在她眼睛里闪动:“她坐拥荣华富贵,好像什么都有,我不知道该给她送什么。当时她的眼睛很好看,挑来挑去,选了面镜子。字是我自己刻的,她和我说她的原名就是克丽丝。”

 

她笑了笑,摇头说:“你看,她就是很擅长骗人。”

 

“没准她现在说这不是她的名字才是骗你的。”

 

“你也觉得她是演的了?”

 

“我只是想套更多情报,失败了。”我摊手,讲:“他一般下午来,很多时候早上他都要去听讲座,也开讲座。你找他什么事?”

 

“我的朋友要和我一起进来,和他说一声。”

 

到她房门口,我不打算进去,不知道今天宫野志保收获如何,我的好奇心倒是很满足。到了现在,我的困意才又上来,打了个哈欠。

 

她说:“你这两个哈欠还蛮首尾呼应的。”

 

我讲:“没有新的八卦,打个哈欠,回去躺着。”

 

对于我把这么严肃的事情说成八卦,她只是很释然地说:“我才来几个小时,你就知道了一部分女明星往事,比狗仔轻松多了。”

 

当我说“那你要加油让我有更多料可挖”的时候,没想到在一些令人唏嘘的机缘巧合中会一语成谶。

 

但那个时候,我想的只是结束对话,去食堂吃个饭,回宿舍休息,有什么苦活累活再用对讲机喊我起床。我没约宫野志保一起去食堂,一是我仍然不太喜欢她,二是我看出她很累,她精致妆容、微挑的嘴角和轻松的语调之下,是不知道从何而起的疲惫。


————TBC————

感谢看到这里的你❤️

一如既往很多废话。

或许可以猜猜,另一个视角的“我”叫什么名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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